笔趣阁 - 修真小说 - 和亡夫在仙界重逢后在线阅读 - 第70节

第70节

    ??他?们见到似乎在对峙的三人?,只敢远远地?看着,根本不敢近前。

    ??阎烈还没弄明白?到底发生了何事,倒是白?魁,认出了宿月后,眼?中的惊愕之色几?乎掩饰不住。

    ??宿月怎么会与两位仙帝牵扯到一起?难道是之前南溟仙帝出手,她一时气不过找玄苍仙帝告状?

    ??可他?以为,宿月并非莽撞之人?。

    ??宿月当然不莽撞,她莽撞起来的时候,根本不会考虑,自己这么做,会是什么样?的下场。

    ??听到南溟的话,宿月冷笑一声,终于将注意力从玄苍这里,转移到了南溟身?上。

    ??她忍了很久了。

    ??在仙界的时候在忍,到了魔界还在忍,忍到了最后,南溟的命又被玄苍救了回来。

    ??她之前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可现在,她不这么想了。

    ??宿月微微挑起眉,露出一抹古怪的笑,她问南溟:“你喜欢他??”

    ??这种话题,让在后面踟躇的几?名仙君都跟着提起了心,这个节奏,怎么觉得不太?对劲呢?

    ??宿月根本不需要等她的答案,就继续道:“可惜,他?不喜欢你。因为求而不得,你便把你的气撒在了我身?上?”

    ??“宿月,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?。你以为,你是什么身?份,有资格对我们的关系指手画脚?”南溟因为她的话而恼羞成怒。

    ??在众目睽睽之下,宿月的话分明是在打?她的脸!

    ??宿月似笑非笑:“作为过来人?,其?实我还是很有资格指点你一番的。听我一声劝,还是放弃吧,他?瞧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??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??“你就是为他?要死要活,他?也不会多看你一眼?。”

    ??“住口?!”

    ??宿月根本不管南溟被她的话气成了什么样?,只是嗤笑一声,转而看向玄苍,点了点自己的太?阳穴:“你的爱慕者,还真是一如?往常,脑子个个有病。”

    ??说?完,她突然改口?:“不,不对,她们不是有病,她们只是蠢。”

    ??宿月死死盯着他?:“若是不蠢,也不会被你利用之后,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,对吧?”

    ??玄苍抬起手,替她捋顺垂落在耳畔的碎发,像是在纵容她:“你说?得都对。”

    ??宿月抓住他?的衣袖,眼?神凶狠: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?为什么要那么做?”

    ??她以为,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了,谁知竟然有幸,能亲口?问他?。

    ??“你想知道的,我都会告诉你。”他?扫了眼?四周,淡淡道,“这里人?太?多,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??“好,那我们换个安静的地?方。”宿月扯着玄苍的衣袖,转身?要往外?走。

    ??却听南溟叫住了他?:“玄苍!”

    ??玄苍没有停下,宿月却停下了。

    ??她没有转身?,只是问身?后的男人?:“在魔界,她差一点就杀了我。只是因为,她觉得我的存在,阻碍了你们的感情。”

    ??玄苍眸色一沉,转头看向南溟。

    ??“比起其?他?人?来,我觉得她至少有一个优势。”宿月顿了顿,继续说?,“得不到你,还可以杀光你身?边所?有人?,挺好的,和你很配。”

    ??“我不知道。”玄苍皱眉,对于她的话终于流露出了些许不悦。

    ??“知不知道,和你救不救她,有关系吗?”宿月冷笑,她或许不够了解玄苍仙帝,但是她了解明苍。

    ??他?做的任何决定,都不会因为自身?喜恶而更改。

    ??这样?的人?,才是最可怕的。

    ??第68章

    ??宿月见玄苍不语, 就知道,还?是被她说中了。

    ??无论在凡间,还?是在仙界, 不变的,始终不变。

    ??区别只是,在凡间时候,她有?资格表示不满, 她可以逼着明苍去改,但是在仙界她没有那个资格, 也没有?那个必要?。

    ??宿月松开了扯着他衣袖的手,径自向前走去, 玄苍沉默的跟在她身后, 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??徒留南溟孤零零站在原地, 目眦欲裂地瞪着宿月和玄苍离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??“现?在怎么办?”离得更?远一些的几位仙君面面相觑, 阎烈更?是扯着白魁的袖子, 低声问。

    ??他现?在愁的,白头发都要?长出来了。这统帅当的,还?不如回仙界养老!

    ??先是任期内, 差点目送南溟仙帝去死。人好容易救回来了, 他还?以为能亲眼见?证两位仙帝永结同心了。

    ??结果呢, 玄苍仙帝在凡间的妻子突然出现?,几句话就把南溟仙帝的爱慕, 碾的渣都没剩下。

    ??听了下属的回报,加上自己亲眼所见?,阎烈其实?很想劝劝南溟仙帝, 该放弃,还?是得放弃。

    ??玄苍仙帝好是好, 可人家是真不喜欢你啊!

    ??连挨了巴掌都没多说一个字,那明显是对前妻余情未了,你还?在那儿掺和什么呢?

    ??然而这话,他也只敢心里想想。

    ??南溟仙帝现?在的表情,着实?有?些狰狞,他实?在担心自己说出了心里话,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。

    ??听到阎烈的问话,白魁冷眼瞧着南溟仙帝,低声回道:“左右与我?们无关,回去喝酒吧。”

    ??从宿月的话里,他也终于知道了当日在魔界,南溟出手的原因。

    ??虽说小?年只是受到牵连,但南溟下手那会儿,也没在乎会不会牵连旁人。

    ??他就算要?怪,也不会怪同为受害者的宿月身上。

    ??况且,他的命是宿月保住的,这种?事,是不能相互抵消的。

    ??阎烈他们也不愿意插手,便听了白魁的话,趁着南溟无心关注他们,便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??出了营地,往魔界的方向走不多远,有?一片树林,树林外是一条河。

    ??河里生了许多怪鱼,听说有?一种?只有?针尖粗细的,有?活物踏进河中,便拼了命的往皮肉里钻,寻常元仙都抵挡不住。

    ??宿月只在去魔界的路上,来过一回,听小?年讲了些禁忌,也见?到了沉在河底的累累白骨。

    ??白日里暗藏杀机的河水,到了夜晚,铺陈在河底不知多少年的尸骨,散发出淡淡光点,蔓延出很远,与岸边黑沉沉的高山与密林相映衬,反倒成了迷人的夜景。

    ??可见?,一时所见?,无法概括全貌,也根本无法判断好坏。就像是人,人面兽心这词的前提,得先有?个人的模样,且还?得是张好看的人皮才行。

    ??否则做起恶来,如何让人恨之欲死?

    ??此?刻的玄苍在她眼里,与这条河差不多。看着好,河底沉的,都是人命。

    ??宿月在一棵枯树下停住脚步,玄苍在距离她几步之外停下。

    ??“这里没人打扰了,还?请帝尊为我?解惑。”宿月转身,“为什么那么做?你讨厌孩子,或者是讨厌我?,尽可以告诉我?,我?们好聚好散,不好吗?”

    ??她那时候傻,嫁人的时候,明明为的是两派联姻,成亲之后,却?全然忘记了这回事。

    ??回顾在凡间的一生,她自己泥足深陷,那个人呢?

    ??眼前人平静的眼神,似乎就是在告诉她,她以为的种?种?情深不负,都是假的。

    ??玄苍微微垂眸,终于开口:“成亲之后第二百年,我?曾带领众派联盟围剿圣魔宗,当时出了意外,失败了。”

    ??宿月记得,但是那之后不久,圣魔宗便被灭了,那一次失败,对所有?人来说,都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意外罢了,从来没人会刻意提起过。

    ??她还?记得,那时候自己听说他似乎受了伤,亲自跑了过去,正好遇到了某门?派女?修给?他送吃食,因为吃醋,还?与他闹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??宿月收回发散的思维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??“圣魔宗内,藏了一件魔器,当时我?一时不查,被魔器困住,大概有?三天时间。”

    ??宿月不语,听他继续说。

    ??“三天之后,我?发现?体内多了一股魔息,无法除去。随着我?修为的提升,魔息越发庞大,到最后,彻底融入我?体内,我?入了魔。”

    ??他说的这些,对宿月而言,仿佛是个诡异的故事,她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?察觉到。

    ??“那……孩子呢?”宿月轻声问。

    ??玄苍闭眼:“没有?孩子。”

    ??他说出了一个,对宿月而言,像是笑话一样的答案。

    ??没有?孩子。

    ??“你在寻我?开心?”宿月上前几步,抓着他的衣襟,强迫他看着她。

    ??可玄苍却?一字一句地告诉她:“魔胎无灵,只是一团凝实?的魔息,若想出生,只有?妖邪附身一途可选。”

    ??宿月的手松了又紧,艰难地开口:“两个……都是?”

    ??“都是。”玄苍的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??在人间时,他选择不告诉宿月真相。

    ??那时候的他,无法开口,对满怀期待的宿月说:你夫君已然成魔,你怀的魔胎,注定无法出生。

    ??所以,他选择了借他人之手,除去那个不该出现?的魔胎。

    ??可他没想到,会有?第二个。

    ??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宿月十分消沉,他不敢再碰她。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彻底控制体内魔息后不久,她再度有?孕。

    ??那时候的他,甚至以为自己被上苍诅咒。

    ??直至回归仙界,才知晓为何宿月会怀魔胎。

    ??不是他入了魔,而是因为,宿月只是凡人之体,哪怕是他轮回转世时所携带的丁点混沌魔息,都无法承受。寻常人,在沾染混沌魔息时会死,她没死,反而将魔息凝成了魔胎。

    ??宿月低着头,沉默了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??她纤弱的身体轻颤,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脚下枯腐的叶子上,她用颤抖着声音说:“玄苍,你让我?觉得,我?的一生,就像是个笑话。”

    ??那么多的委屈与不甘,最终,连着落都没有?。

    ??所有?的爱恨情仇,原来只是她自己的一场独角戏。

    ??戏的开场和落幕,让她心力交瘁,可对玄苍呢?大约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?事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