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7章 书画双绝
江风吹过，带来一阵微凉。 临江殿中，气氛稍稍有些微妙。 凭良心说，这幅《早春踏青图》画的是极好的，而且主题寓意也非常棒，对于那些励志造福一方黎民，为生民立命的读书人来说，这幅画极具警示和鞭策的意义。 但是在场的是什么人？ 都是顶级的贵族，是躺在家中不事生产就有大把的银钱就进账的那种，他们或许同情这些仆役，但是该怎么用还是怎么用！ 郑清方也没想着感化他们，能从他们手中压榨一些钱财出来，兴修水利，修桥铺路，反哺那些平民，他已经很满意了。 第二幅名画展开了，画的是一个少女！ 早春时节，杏花雨纷纷！ 城南郊外，郁郁葱葱，一个豆蔻少女穿着鹅黄的春衫，双手着抓一片大大的芭蕉叶，顶在头上，然后蹲在潺潺的小溪边，看微雨打湿的蚂蚁搬家！ 当时是！ 呱！ 一只青蛙聒噪着，高高跃起，跳上了芭蕉叶，少女漂亮的大眼睛往上一翻，便要探手去捉。 整个画卷，因为这一捉，仿佛活过来似的！ “哈哈！” 不少人在看到画卷的一瞬间，便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，紧张的情绪，也瞬间放缓，宛若融入在了这场春雨中。 少女可爱、呆萌、双眼中，满是纯真，只是看上一眼，便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。 “我见过这幅画！” 一个老头捋着胡子，说了一句。 “不错，我也见过，是去年的事了，郑相让管家带着它来，我当时真的好想留下呀！” “听说画上的少女失踪了，郑相为了找她，才有了这幅画！” “咦？我怎么觉得这个少女有些眼熟呢？” 宾客们议论纷纷。 顾秀珣惊讶地看向了孙默，她是见过孙默画《早春踏青图》的，原本以为是妙手偶得，没想到他是真的画技无双。 鹿芷若失踪的事情，她是知道的，所以除了孙默，不可能人画出这么传神的木瓜娘。 安心慧下意识地看向了鹿芷若，和画卷上的少女对比了一下，虽然不是一模一样，但是那种韵味，那种气质，一看就是同一个人。 然后安心慧的表情就震惊了，望向了孙默。 “哎呀，画上的少女，是这个中州学府的女孩吧？” 齐沐恩惊叫出声，恍然大悟。 鹿芷若刚才说过话，要捐一百多两，所以有人看了她几眼，其中就有齐沐恩，他这会儿反应过来了。 大家转头，对比，发现果然非常神似。 “郑相，是这位少女吗？” 齐沐恩询问。 “啊？” 鹿芷若傻眼了，呆呆地看着画卷：“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，原来是我自己吗？” “哈哈！” 看着木瓜娘呆萌的样子，不少人忍俊不禁。 “苗师，在场的诸位中，你的画技应该是最高的，还请你品评一下吧？” 郑清方询问。 齐沐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他似乎听到了郑清方调侃苗幕的味道。 苗幕却是下巴微抬，神情倨傲的扫了孙默一眼，看到了吗？连郑相都如此推崇我！ 哼，和我坐而论画？你也配？ 你就是个弟弟！ 苗幕的视线，再度转向画作的时候，便露出了认真鉴赏的神色，自己可要拿出真本事了。 “这幅画，应该是在一刻钟内完成的，甚至用时更少！” 苗幕开口。 “啊？不会吧？一刻钟能画出名画？” 抬手方伦大惊：“所谓名画，不应该是精雕细琢吗？” “妙笔生花这种境界，看的是感觉，当然，画的时间越长，这种感觉更容易来，这就像射箭，当射了几箭后，感觉上来了，那真是怎么射箭怎么有！” 苗幕找了一个容易理解的比喻。 “苗大师果然厉害，此画的确是在一刻钟内完成的！” 郑清方说完这句话，不少人就开始惊叹。 “可以在一刻钟完成一幅名画，这位大师想必画技非凡！” 齐沐恩震惊，看向了画卷的角落，想找一找落款，但是发现并没有。 其他人也在惊叹议论，顾秀珣和安心慧则是盯着孙默，看他的表情，没错了，就是他画的。 “这幅画的构图很简单，也没有什么深远的意境，纯粹就是这位大师兴致来了，执笔所画，但是别看简单，它却是将大师对这个少女的关心、爱护、以及喜爱这些情绪完美的呈现了出来。” 苗幕感慨：“这幅《春雨图》给人最大的感触就是干净、纯真，不掺杂一丝杂质。” “诶？老师原来这么喜欢我的吗？” 鹿芷若愕然，望向了孙默，她觉得自己太笨，资质又差，比起李子柒和赢百舞，老师肯定更喜欢她们多一点，可是现在看来，自己貌似误会老师了？ 孙默轻笑，揉了揉木瓜娘的脑袋。 “嘻嘻！” 鹿芷若眉开眼笑，瞬间抛掉了那些纷乱的思绪，管它呢，反正在我心里，我就是老师最喜欢的崽儿！ 李子柒撇了撇嘴角，心中突然升起了浓浓的羡慕，我也好想要老师给我画一幅画呀！ 不需要名画，只要是老师画的就好。 孙默撇嘴，怪不得苗幕这么傲气呢，人家也的确有自傲的实力。 “欣赏这种名画，不需要想太多，也没办法想太多，去领略那种美好便可以了！” 苗幕做出了总结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：“这位大师，真心厉害！” 众人再次看向画卷。 嫩绿的芭蕉叶上，有晶莹透明的雨珠滑落，漆黑的蚂蚁乱糟糟的爬着，还有被打湿的泥土散发的那股土腥气，仿佛扑面而来，让人隔着画卷都能感受到。 的确，看看这幅名画，宾客们芜杂纷乱的情绪便会很快平复下来，比什么焚香沐浴品茗还要更快。 “李王爷，你怎么看？” 郑清方询问。 李子柒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，画是好画，可是因为这幅画，他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儿子。 虽然那是个不争气的东西，不，甚至就是王爷府中的一条狗，也轮不到你们来处置。 “哈哈，好画！” 李子柒称赞，但是内心中，已经决定，等有机会，一定要绑架了这个中州学府的女生，把她卖到最偏远的国度去，让你们永生不得相见。 “郑相，不知这幅画，是哪位大师所做？” 苗幕好奇，因为他发现这幅名画没有落款，那就只能问了。 “甘道夫！” 郑清方介绍。 “谁？是哪位写出了《西游记》的甘道夫吗？” “没想到它还是一位名画师？” “啧，书画双绝？竟然是一位书画双绝？” 宾客们震惊了。 齐沐恩听到这个名字，也是一愣，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鹿芷若，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孙默。 “这个女孩，是真的崇拜这个孙默！” 齐沐恩嘀咕着，总觉得这幅名画，和孙默有几分关系。 “哎呀，你们惊讶什么呀，你们难道刚才没看见吗？那副《早春踏青图》的落款也是甘道夫大师！” 一个老头无语，果然都是粗鄙之人，连赏画都不会，只会装作附庸风雅的样子。 “……” 宾客们无语，刚才谁有闲心注意落款呀，都在想着怎么逃避捐款呢，毕竟比起钱，名画是谁画的并不重要。 “郑相，这幅名画，不知道是否可以割爱？” 齐沐恩纠结了一下，还是求了一句，毕竟他也是爱画之人，看到了，便不想错过。 “齐驸马，你这是要我的命呀！” 张翰夫拒绝。 “那郑叔，你既然能得到甘道夫两幅名画，想必与他熟识，那是否能帮在下引荐一下呢?” 齐驸马退而求其次。 他这种身份，在仕途上是铁定没发展的机会了，所以就开始搞艺术，做一个文艺男。 “这个等我询问过甘道夫大师的意见后，再转告你如何？” 郑清方没有胡乱答应。 “那就拜托了！” 齐沐恩拱手行礼后，又再次激动了起来：“不是还有一幅名画吗？赶紧拿出来呀！” “这第三幅，怕是压轴之作吧？” 方伦猜测。 “刚才大家欣赏过了苗大师的三藏图，评价很高，现在，我也有一幅，请大家品评。” 随着郑清方的话语，大汉展开了画卷，一幅《三藏西行图》展现出众人眼前，一瞬间，整个临江殿中，雅雀无声。 当所有人看向这幅画卷时，一切的言语都没有了，全部心神，都被三藏坚毅的面孔吸引。 苗幕的三藏图不好吗？ 很好，已经属于难得的佳品，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，和这幅一比，那就是弟中弟！ 严格说起来，郑清方拿出的这幅名画，充其量就是一副肖像画，简单的要死，可越简单，反而越让人容易产生共鸣。 在场的，尤其是那些老者们，忍不住唏嘘出声，岁月无情，韶华渐去，谁不想多活几年？ 说实话，大多数人到了这个年纪，都是得过且过了，但是看过这幅名画后，他们的精神突然盎然了起来。 “哈哈，妙哉！妙哉！” 一个老头大笑着，捋着胡须，凝视着这幅三藏西行图：“老夫早就想去北方，一揽大漠的瑰丽风光，但是担心死在路上，便久久未能成行！” “可笑！可悲！可叹！” “我人未死，但是心已死！” 老者说完，突然朝着郑清方拱了拱手：“郑哥儿，小弟的家人，就拜托你了！” 老者说完，大笑着，迈着豪迈的步伐离去，他的雄心壮志被这幅名画点燃了，他要去完成年轻时便立下的志向！ “诶？父亲，父亲，您不能去呀！” 一个中年人急了，要追出去，家族能有现在的地位，全靠着父亲的余威和人脉，他要是死在外边，那家族的影响力会大减。 “小张，勿追，让他去吧！” 郑清方劝了一句，两人相识许久，但是自从入朝为官后，老张再没有叫过自己郑哥儿，现在再次以此称呼，便说明他的心回到了当年。 “冷静！冷静！” 方太守不停地告诫自己，千万不要做出傻事，他现在都有一种辞官不做，去完成年幼时立下的游遍名山大川理想的冲动。 “这就是名画的力量呀！” 齐沐恩感慨。 此时此刻，整个大殿中，都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氛围中。 最近一年多，《西游记》大卖，可以说哪怕是不识字的市井小民，也都从说书人的口中听过了。 最疯狂的时候，别说整个金陵的茶楼酒肆，就是郊外简陋的茶水铺，都有拿红牙板的小娘在唱西游记。 正因为大家都看过西游记，所以当看到这幅三藏西行图后，他们的感受才会格外的强烈。 画中的三藏，不再穿着华丽的袈裟，不再是那副面色白净的高僧模样，他风尘仆仆，牵着染了污泥的白马，拿着九环锡杖，迎着瘴气猛兽艰难的跋涉。 这幅画的色彩并不艳丽，甚至因为多用了灰色系的色调，第一眼看上去，有一股压抑，有一股挣扎，让人很不舒服。 但是这股不舒服，在观画人看向三藏后，便全都犹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了。 三藏的眼神，坚毅，不屈，似乎穿透了迷雾，望向了西天！ 三藏的步伐，沉稳，皎洁，仿佛可以迈过千重劫难，踏平万般险阻。 三藏的神情，透着对取回真经的无悔和执着，此去西天，不论路途多么艰难，遥远，都绝对退缩。 那种意志，透出画卷，扑面而来。 人生呢，便是麻烦叠着麻烦！ 谁活着，还没遇过烦心事？ 有时候真心觉得好累，就这么颓废下去算了，可是在看到这幅名画时，他们心中又燃起了浓浓的战意！ “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三十岁！” 李子兴哈哈大笑。 面对着中州学府的崛起，我居然焦急了？有了一些紧张？不用怕，我一定可以在有生之年，把它变成我的囊中之物！ 还有王位…… 李子兴眼神闪烁，咬住了嘴唇，还有那张椅子，谁说我就一定没机会坐一坐呢？ 安心慧是心智坚韧之辈，从名画的意境中退出来后，便看向了落款，然后愣住了。 “甘道夫?”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？不过想想也对，西游记是甘道夫的作品，他为这本书作画，也是题中应有之意。 不知道为什么，安心慧直接看向了孙默，然后眨了眨眼睛。 孙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，然后他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。 叮！ 来自安心慧的好感度+1000，崇敬（11000100000）。